历史上司马迁为何被汉武帝处以宫刑?
司马迁,号称“史界太祖”,所著《史记》为二十五史之首,是中国纪传体通史的书开山之作,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作为西汉时期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却因替李陵败降辩解,惨遭汉武帝宫刑,给他的身心造成巨大伤害和无尽的屈辱。
汉武帝为何对一介史官下如此惨重的毒手呢?李陵败降之事为何会激发汉武帝的雷霆之怒呢?
我们先来看看李陵败降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统三万骑兵,攻击天山一带的匈奴右贤王,汉武帝安排李陵为远征大军的粮草官。李陵心有不甘,请命单独成军直捣单于王庭。汉武帝被他的勇气所打动,由于当时缺少马匹,只派了5000步兵供他调遣。
李陵率五千步兵从居延出发,向北行进了三十天,在浚稽山遭遇匈奴主力,匈奴三万多骑兵将李陵所部层层包围。第一轮交战中,李陵所部击杀匈奴数千人。匈奴单于大惊失色,又召集左贤王、右贤王部八万多骑兵一起围攻李陵。李陵一边抵抗一边突围,每次交战,都要斩杀匈奴几千人,但匈奴的人马实在太多,李陵始终无法突围,被困在一个山谷中。
就这样相持10多天后,李陵弹尽粮绝,士兵的长戟折断了,盾牌也被砍破了,剩下的士兵人数也不足1000人了。李陵最后一次突围失败后,被匈奴俘获。
李陵原本只是诈降,汉武帝却听说李陵在匈奴帮助单于练兵对付汉军,于是不问青红皂白,诛灭了李陵三族。李陵从此滞留匈奴,终身未归。
李陵败降跟司马迁没有半点关系,为何司马迁被卷入还惨遭宫刑呢?在李陵兵败时,汉武帝最初以为李陵已经战死,还抚恤厚赏了李陵家人。后来又听说李陵投降了匈奴,汉武帝十分震怒。朝堂上,文武百官都责骂李陵,认为李陵丢尽了大汉的脸面,也辱没了李家的名声。汉武帝想重重处罚李陵家人,以泄心头之恨。
针对这件事,汉武帝问司马迁怎么看。这件事情本与司马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司马迁身为史官,确实是一个实话实说的“直男”,他的一番大实话为自己招来了祸端。
司马迁是这样说的:李陵侍母至孝,对士卒讲信义,且主动请缨作战。他带去的步兵不满五千,深入敌人腹地,面对几万敌军,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还杀了那么多敌人,足可以向天下人交代了。李陵不肯马上去死,一定还想将功赎罪来报答陛下。”
按理说,这番话合情合理没毛病。但汉武帝认为司马迁有意诋毁贰师将军李广利,便把司马迁关进了监狱,交给廷尉处理。负责处理司马迁案子的人是臭名昭著的酷吏杜周,杜周严刑拷打司马迁,但司马迁始终不肯屈服认罪。司马迁在狱中反复申辩:“我作为臣子,作为史官,就不能发表意见,就不能说实话吗?这难道就是我的罪过?
司马迁就这样关了一年。厄运终于来临,汉武帝听说李陵投降后,为匈奴练兵要攻打汉朝。汉武帝不仅诛灭了李陵三族,还把司马迁判了死刑。司马迁没钱赎命,为了保命被迫接受宫刑。
司马迁罪不至死,汉武帝如此对待司马迁其实另有隐情。在天汉二年出征匈奴时,卫青霍去病两位战神早已去世。但汉武帝滥用刀兵、杀伐成性似乎还是停不下来,朝廷上下也多有微词,老百姓生计日苦,反战之声也是声浪渐起。汉武帝拿李陵投降这件事情大肆操弄,就是要平息反战之声,拿司马迁当靶子,就是要警示反战之人。
汉武帝无什么会选中司马迁当靶子呢?这跟司马迁一贯反对战争有关系,还跟司马迁鄙视外戚有关系。我们通过《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可以看出,司马迁实事求是地记载了卫青霍去病的功绩,也用一定的笔墨叙述了年年征战给天下百姓带来的疾苦。令人奇怪的是,司马迁还把功高盖世的卫青、霍去病列入了《佞幸列传》中,与籍孺、闳孺、邓通、赵同、北宫伯子、周文仁、韩嫣、李延年等人奸佞小人为伍。值得注意的是,把卫青霍去病和皇帝“男宠”们并列在《佞幸列传》中,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可以看出,司马迁极度地鄙视卫青、霍去病、李广利等外戚。
这次讨伐匈奴,汉武帝也是在一片反对声中执意为之,挂帅出征的恰恰又是汉武帝的小舅子李广利。当时,李夫人深得圣眷,汉武帝对她宠爱有加。同时,汉武帝也把李广利当成第二个卫青在培养。所以,汉武帝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对李广利有微词或毁谤。然而,这次劳师远征却战果不佳,还出了李陵投降匈奴这件事,汉武帝心里是十分窝火的。他需要找到发泄的渠道来平息心中的愤怒,他也需要找到替罪的羔羊来威慑反战的大臣。
于是,汉武帝把目光锁定了司马迁。司马迁符合汉武帝杀鸡骇猴的标准:司马迁官不大,不至于引起朝廷动荡;司马迁人老实,容易钻入自己的圈套;司马迁是反战派,早就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也就是汉武帝单单拿司马迁开刀的原因。
总结:司马迁被判死刑后,作为宦官人家,他本可以交罚金50万钱赎罪免死,可是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为了未竟的事业和心中的宏愿,他只有被迫接受宫刑而苟活下来。宫刑虽然摧残了他的身体,却也点燃了他的精神和思想的火炬。
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写道:西伯(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他领悟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道理,他摆脱了寻死殉节的狭隘,立下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志向,他把毕生所学所历所感,整理和书写成了文字。于是一部鸿篇巨作《史记》,横空出世,光耀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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