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赌徒后妈把我送给了奶奶
“今天后妈会怎么整我呢?昨天是辣椒水,今天会是什么?”
十几岁的女孩多利抱着小猫暖暖看着客厅里来回走动的女人,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想到后妈凶狠的嘴脸,多利心里一阵恶寒,暖暖身上不断传来的温度是多利此刻唯一的依靠。
“东西收拾好了,你,跟我过来”后妈又尖又利的声音响起,吓的多利瘦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不敢犹豫,多利抱着暖暖从墙角站起身,快步跟在后妈身后。
她不敢问后妈要把她带去哪里,也不敢问是不是要把她卖了,她实在害怕那长满厚厚老茧的粗大手掌不停甩在自己脸上的痛感。
多利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抱着暖暖,一步步跟在后妈身后,直到下了楼,然后听从后妈的指挥上了一辆面包车的后座。
这是要把她卖去哪儿?多利精神紧绷,不敢求饶,更不敢质问。
她逼自己认命。
感觉浑身冰冷的多利紧紧的抱住怀里的猫,暖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父亲?那个她叫做爸爸的男人现在不知道在那个赌场里挥金如土,忘乎所以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未成年的女儿需要照顾吧!
多利只是他赌输以后的发泄物,腿上,肚子上,那个男人只要输了就拼命踢她,衣服下面是数不清的新伤和旧伤留下的疤痕。
那个男人从来不打她的脸,多利的脸成了后妈的专属。
至于母亲,在多利刚生下来就永远离开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利一边伸出左手安抚着暖暖,一边出神,车突然停了下来,后妈打开车门一把揪住多利的衣领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被强行拽下车的多利一时重心不稳,抱着暖暖跪倒在满是石头的路上,“啊”一股钻心的疼让多利忍不住喊了一声。
“死丫头,喊什么喊,喂老太婆,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赶紧把钱给我,”后妈骂完多利转头冲前面的砖瓦房喊。
多利好奇的抬头,发现后妈竟然把她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
以前奶奶就要求抚养自己,后妈怎么都不愿意,这次怎么?
这时,一个年迈的老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走到后妈面前,把手里厚厚的棉布包递了过去。
老人没有同多利的后妈讲话,扶起依旧跪在地上的多利走向前面的砖瓦房。
多利回头看去,后妈快速的打开布包,里面是厚厚的一大摞现金,后妈把钱重新包上疾步走向面包车,片刻,面包车绝尘而去。
在奶奶家住下多利才知道,原来老家的一块地因为修公路被征用,政府赔了一笔钱,后妈问奶奶要钱,奶奶提出把多利送到乡下交给她,不然钱就捐出去。
为了钱,后妈把多利送到了乡下,一直养着是因为她本来打算等多利长大后收个不错的彩礼钱。无奈多利的亲爹沉迷赌博,家里缺钱,只能先送到老太太这儿换点了。
左右脱离不了自己的掌控,等她长大再说,后妈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遍地青青的草,小猫暖暖跑来跑去的追蝴蝶。
多利坐在草地上放羊,看着暖暖玩的开心,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灰暗的心也变得光明起来。
“多利,把羊牵回来,洗手吃饭吧!”听到奶奶的喊声,多利牵着羊回了家。
看着懂事乖巧的多利,老人家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儿子赌博,多利的亲生母亲生下她就走了。
多利的后妈也喜欢赌博,跟儿子是臭味相投,她早想把多利接到身边了,奈何现在的儿媳妇就是不同意。
现在,多利每天早起帮奶奶喂鸡,然后去上学,星期天写了作业帮奶奶到地里锄草。
那些年,门前的草地是多利的欢乐谷,里面有花仙子,旁边的大树是多利的遮阳伞,树上还住着守护神。
村里的河流是多利的水上王国,多利是王国里的女王,夜晚的星空是多利的梦幻世界,每天晚上都有小精灵来找多利和暖暖玩。
那些年的多利每天都很开心。
后来在奶奶的支持下,高考落榜的多利考上了卫校,离开了奶奶和暖暖去读书。
多利本来打算毕业了就去镇上的医院上班,陪奶奶到老,可是还没等多利尽孝,奶奶先去世了。
多利离毕业还有一年。
把奶奶下葬后,多利带着暖暖红肿着眼睛回到了县城。
唯一的亲人不在了,从此多利再无归处,这冰冷的世间只剩她一人。
多利照样去餐馆打零工,下了课就去捡废品卖,好多同学对多利指指点点,背后议论纷纷。
“小姑娘,缺钱了你跟我说嘛,现在挣钱的方式这么多,你懂的,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呢!”餐馆的胖老板拍着多利的肩膀,色咪咪的眼睛盯着多利的胸口,太监似的嗓音听的多利想吐。
“我考虑考虑”丢下一句话,多利逃也似的跑了。
从此,多利没再去上班,换了一份工作,本以为和胖老板此生都不会再有纠葛,那知他却闹到了学校。
理由是多利偷了他店里的一万块钱。
“她这么穷,说她偷钱,难道是真的?”
“我看像,人家大老板总不至于冤枉她。”
“她每天还捡垃圾呢!没想到是个小偷。”
多利的耳边是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那些话像刀一样一刀一刀刺进她心里。
“钱不是我偷的,老师,我真的没偷钱。”多利无助的跪在地上哭着向老师解释,可最后学校还是开除了她。
“一手抱着暖暖,一手提着装行礼的旅行包”多利心里难过极了,奶奶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利能够成为镇卫生院的一名护士,可她却没能顺利毕业。
来不及继续难过,多利被堵在前面的胖老板拦住了去路。
“小丫头,答应我之前的建议,说不定我还能让你继续回来上学。”胖老板觉得自己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呢!所以他把多利逼的无路可走,以为这样就能满足自己的兽欲。
见多利沉默不语,胖老板以为她妥协了,伸手就要拿过多利的旅行包。
就在胖老板弯腰的间隙,多利怀里的暖暖突然伸出爪子狠狠的在胖老板的左眼上挠了一下。
“哎呦,你个该死的畜牲,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胖老板捂着眼睛发出杀猪般的吼声,趁胖老板疼的龇牙咧嘴的空,多利丟掉行礼抱紧暖暖使出吃奶的劲跑向公交站。
最后,多利和暖暖平安的回到了奶奶的砖瓦房,到家后多利的后背都湿透了,她好怕胖老板会突然冲出来,逼迫她做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天夜里,多利不停的做噩梦,梦里她回到了以前的家,父亲冲她拳打脚踢,继母不停的掐她的后背。
突然,胖老板出现了,他不停的在后面追赶多利,发出瘆人的怪笑,多利害怕极了,只能不停的奔跑,却怎么都逃不掉......
梦醒后,多利发现枕着的枕头都湿透了.....
在乡下,多利开始了奶奶去世前的生活,每天种地,喂鸡,放羊。
草地重新成了暖暖的乐园,它每天在哪儿打滚,追蝴蝶。
后来,多利开了一个网店,卖一些自己种的五谷杂粮,还有奶奶去世前教自己做的各种特色吃食。
生意逐渐好了之后,多利越来越忙了,每天无论多忙每天晚上她都会搂着暖暖睡觉。
今年多利26岁了,暖暖也10岁了,看着进入老年的暖暖,多利只想多陪陪它。
就像这些年,它陪着她一样。
听说父亲和继母因为赌博被关进警局,最后俩人以离婚收场。
多利的网店生意越做越好,还认识了一个很稳重善良的男生,那个男生是镇上的老师,最重要的是他对多利很好。
暖暖虽然到老年了,可它每天都很精神,还是那么喜欢晒太阳。
多利还是记得奶奶临终前的话,“孩子,人这一辈子,多穷都不能脏了自己,得靠自己堂堂正正的活着才像个人。”
所以像胖老板那样的人生陷阱,多利永远都会拒绝。
这辈子,能每天见到你,见到阳光,哪怕粗茶淡饭,与黄土为伴,只要心中光明坦荡,这一生便满足了。
多利肯定会获得幸福,并且越来越好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