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院本《清明上河图》局部

　　明代仇英版《清明上河图》局部

　　《清明上河图》是北宋张择端创作的写实生动的市井风俗画长卷，细致展现了清明时节汴河两岸的自然风光和北宋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市）的繁荣景象。作为“中国古代十大传世名画”之一，《清明上河图》代表了中国古代风俗画的最高成就。

　　《清明上河图》对后世影响深远，历代摹本、仿本层出不穷，难以计数，在世界艺术史上罕有出其右者。历代仿摹者，有的是单纯模仿，也有摹本和伪造本，其中大部分摹本进行了贴近当时的再创作。不同时期的《清明上河图》摹本差异大，艺术水准自然有高低之分。

　　在众多的仿摹作品中，普遍认为明代画家仇英所创作的《清明上河图》和清院本《清明上河图》最为出众。相传仇英曾在收藏家项元汴处见到过一幅宋本《清明上河图》，随后他决定以自己生活的城市苏州为背景，创作一幅类似题材的画卷。仇英的《清明上河图》流传至今有多个版本，学术界一般认为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是真迹。他在画作的总体布局上沿袭了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结构，但所画的是明代中期的苏州，可以说完全创作了一幅全新时代画卷，拥有独特的风格。在画山水部分的时候，仇英表现出了其最擅长的青山绿水画工，同时将建筑物自然地融入到青山绿水当中，线条流畅而明快，使得画面整体显得华丽端庄。

　　仇英在画中再现了明代苏州地区商业、手工业的发达景象。当时苏州集市贸易日趋繁盛，大街小巷都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其中，裱画店、银楼、古玩瓷器店等代表的是明代江南地区最为兴旺的各类行业，至于“书坊”“南货”等则让人感受到了明代苏州的独特风雅。

　　明清时期，由于宋本《清明上河图》难得一见，仇英版本的《清明上河图》还引领了一股潮流，备受收藏界的追捧，当时的很多仿作都以“仇本”为基础，不少人甚至将这个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尊为可见的“鼻祖”来膜拜。

　　清朝初年，各种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引起了宫廷的极大兴趣。那时《清明上河图》的真迹行踪成谜，各种摹本鱼龙难辨。于是，乾隆皇帝另起炉灶，集合当时宫廷内五位一流画家陈枚、孙祜、金昆、戴洪、程志道，共同完成了一版新的《清明上河图》，也就是“清画院清明上河图卷”，后被称为清院本《清明上河图》。

　　清院本的《清明上河图》，描绘了清初城市的生活面貌，但并没有明确所绘的是哪座城市。画作中，街道上各种行车络绎不绝，各行商贩神态各异，同时还增添了宫廷、池塘的景色，还有踏青、表演、戏剧、猴戏、特技等明清时代的特殊风俗，使得画面更加丰富多彩，也让人更能感受到清代的社会风情。

　　透过历史可以看出，作为传世名画，宋代的《清明上河图》广受后世青睐，元、明、清都有致敬画作的“模仿”者，更有不少名家出手。那么，现在到底传世的《清明上河图》有多少版本？目前学术界说法不一。有研究显示，《清明上河图》现存的各种摹本、异体本和新创本便有百余本之多；北京故宫博物院编纂的《清明上河图：珍藏版》一书则提到，传世散落世界各地的《清明上河图》约有48件。

　　后世画家的《清明上河图》作品，大多是在本图甚至是摹本基础上进行再创作的，所以造成各版本并不相同，并带有时代的烙印。所以，《清明上河图》的后世之作并非刻意仿制，更不是伪造赝品，是在同一题材同一题目下，参考其构图来进行再创作，反映的也是当时社会的生活状态。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清明上河图》或许可以进入世界名画“被模仿”次数最多的行列。

　　更可贵的是，《清明上河图》开创了以描绘民俗生活场景为主的长卷式艺术表现手法。明清时期的风俗画卷《南都繁会图卷》《姑苏繁华图》等作品，都延续了这种表现手法，前者描绘了明代南京城的商业繁荣景象，后者绘制出清代苏州城“商贾辐辏，百货骈阗”的市井风情。

　　如今，透过各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和其他传世的城市长卷式风俗画卷，世人依然能感受到不同朝代的人间“烟火气”，这就是这幅名画留给后世最大的传奇。

○邱俊霖 2021年6月26日《西安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