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减少沙尘的天气的发?
沙尘源控制:“捂”比“挡”的作用大
荒漠化防治,主要以固定土壤为主。当然,出现盐渍化的土壤和因环境污染造成的植物生产力下降造成的土地荒漠化不是担心土壤“跑”了,而是担心土壤里有害的物质增多了,这样就需要采取另外的措施。这里,我们重点谈谈干旱半干旱区的土地荒漠化防治。
因为,这里的荒漠化直接诱发沙尘暴、水土流失等自然灾害,造成宝贵的土壤物质大量损失。因此,必须采取非常科学的措施护土防沙,防止水土流失。
沙尘暴飞行的高度达几千米,沙尘源头海拔高于北京1000多米,这样地面上不足10米的“防护林”在强大的“来犯者”面前似乎显得无能为力了。
因此,沙尘源控制,显然不能用林来挡。为了说明树木不能阻挡沙尘暴,我们在沙尘暴最严重的春季进行了现场观察,发现沙尘暴到来时,杨树林里的沙子照样在流动。林子外面的能见度在5米以下,而灌木和草层覆盖较好的地段,能见度在200米之上。森林阻挡沙尘暴的作用可见一斑。
怎样捂盖沙尘源头呢?下面工程和生物的措施是常用到的。
第一,机械工程措控制治荒漠化。如沿着铁路沿线、公路沿线的防沙网格,草方格、塑料网格、枯树枝条方格都是在风沙危害地区常用的措施。在黄土高原地区,人工梯田、鱼鳞坑等都是保持水土的常见工程措施。
还有人提出,用沥青等化学物质将流动的沙子固定,或者研究沙粒凝固剂等将沙子固定,是从另外的角度防止荒漠化扩大。当然,一些具体的工程措施需要经得住生物学措施的检验。如果土地固定了,然而植物不能生长了,就是人为制造了新荒漠。
第二,生物工程措施防治荒漠化。
进入新世纪以来,国家实施的六大林业重点工程、草原保护和建设工程、水土保持项目、内陆河流流域综合治理项目等一批有关防沙治沙的工程项目,都是典型的生物工程措施。在生物措施中,植物是最常用的,而植物中,过去侧重造林植灌,对于种草重视不太够,应当在今后的具体实践中改正,要充分认识草的作用。
尤其在半干旱的草原地区以及四大沙地,草的作用大于灌木,灌木大于森林。在极端干旱地区,连草本植物也不能生长,但是在沙漠上有一种地衣和藻类植物与土壤颗粒形成的“生物结皮”。生物结皮在荒漠化防治中的作用尚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
第三,依靠自然力恢复遏制荒漠化。
这个做法非常简单,简单到人类什么都不需要做,而是将人和牲口退出来,将荒漠化土地恢复的任务交给自然界去做。2000-2005年,笔者在内蒙古正蓝旗巴音胡舒嘎查(村)试区位做了一个试验,证明自然力恢复是最直接、最经济、最合理的做法,应当得到有关部门充分重视。
该嘎查有人口72户,310牧民, 土地12。6万亩,属典型的浑善达克沙地,是离北京最大的沙尘源,既有裸露的沙丘,又有严重退化的草地。我们用围网将4万亩严重退化的草场封育起来,并组织专人每天骑马巡逻,防止牲口进入破坏。2001年,恢复好的草长到80-140厘米;最高产草量每亩为5300斤(鲜重);2002年,植被总盖度达60%,与对照(未保护)相比,固定沙丘提高了近3。
8倍,沙丘低地的群落生物量分别提高9倍。2003年,滩地草丛最高达1。85米, 生物量超过6500斤/亩(鲜重)。。牧民由每户每年买2万斤干草,到每户分到7万斤干草,从此牧草出现了富裕。植被组成方面,恢复前固定沙地以冷蒿、糙隐子草和寸草苔等为主,2年后冰草、木地肤等占优势;沙丘低地群落的优势植被由羊草、披碱草等取代了灰绿藜和尖头叶藜等。
野生动物方面,野兔、狐狸、大雁、灰鹤甚至狼又回到了这片久违的土地。
捂盖沙尘源:草还是林?
长期以来,治理思路依然是以造林为主。始于上世纪70年代末的“三北防护林工程”,定位就是造林;为迎接2008年奥运会而紧急启动的“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也以林为“老大”;草原上实行退耕还林(还草), 草一直是“羞答答”地躲在括号里,只是经专家反复呼吁,草有时才从括号里被“释放”出来。
就连治理沙尘暴的重担也是落在国家林业局头上的,例如国家专门成立的防沙治沙办公室就设在国家林业局。可见在人们的潜意识里,防沙治沙非林莫属。
有了这样的指导思想,见到下面的景象就不奇怪了:在生长好好的草原上生硬地挖出许多树坑来造林,树林不能成活反而形成人为的风蚀坑;在干草原上,枯死的树木与顽强的荒漠化草原形成鲜明对照;在浑善达克等沙地上,已经恢复起来的草原上又种上了常绿的獐子松;经常看见人们用汽车、拖拉机或者肩挑人抬浇水来保证种下的树木能够“喝上水”。
因为一旦离开了人的呵护,那些树木难逃死亡的命运。还是由于上述指导思想,日本的远山正瑛志愿来中国的干旱区种树;美国的公司来兜售他们的“固体水”(保水剂);某民间组织掀起“万里大造林”,试图将中国的新疆也覆盖上森林。无独有偶,“三北防护林”的目标也是要将草原覆盖15%的森林!
然而,我们成功了么?连续几年的沙尘暴肆虐说明了一切。
笔者自从1997年进入草原考察,有近十个年头了。公路两旁的杨树依然是不争气地立在那里,依然是手指肚粗。其实,“主人”已经换过几茬了,因为树木在草原上是“年年种,年年死”的。我们不禁要问,我们是否陷入了“盲目造林”偏执?
我国大部分干旱半干旱地区是沙尘暴的源头。
从生态功能上看,那里草的作用大于灌木,灌木大于林。现行的做法是,草出了问题,拿林来治;费用使用给林多,灌木次之,草最少。草原上实施退耕换林,“还”林有钱,还草不给钱或给钱少,这样老百姓就不顾树木能否成活来造林。钱花出去了,林没有活下来,反给沙尘暴帮了忙----那些干旱半干旱区的树坑变成了人为的“风蚀坑”。
草、灌木、林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在生态上,我们用生物量来反映它们的生态功能,其中常用的值就是年净初级生产力,是指植物在光合生产的全部季节里,每年能够固定空气中碳的量。在浑善达克沙地,我们用了两年的时间解剖这个值,发现沙地上年(实际上只有短短三个半月)平均生产力为每公顷10。
67吨(包括根系),其中草贡献了93。3%, 灌木6。4%, 林只有1。3%。这还是在能够分布沙地榆(乔木)的健康沙地上测定的,如果在纯的草原上,林的贡献率几乎为零。这个结果也和覆盖度的计算结果相吻合,在锡林郭勒草原上,我们将浑善达克的稀疏树林包括在内,得出的森林覆盖率只有0。
87%。可见,“三北防护林”在草原区域实现森林覆盖率达到15%的目标是根本不现实的。
上述自然规律说明,在沙尘源的源头干旱半干旱地区,草不但不能被忽视,而且必须被高度重视起来;草原上造林不但不能再提倡,还应当果断停止,省出大量的经费来保护草原或者恢复草原。
或问,在沙地或者沙漠上,沙子都流动了,草还能够管用吗?在这样的地区当然需要根系强大的灌木或者少量的乔木(如沙地)固定流沙。但是,流动沙丘是草原植被破坏后形成的,上世纪50年代以前的浑善达克沙地的流动沙丘面积只有2%左右。在用人工沙障或者灌木固定后,草依然是非常重要的。
在西部的严重干旱地区,梭梭,白刺,珍珠等灌木是很重要的,但是,仅有灌木,草不加入进去,也难以固定松动的土壤。灌木(沙地自然分布的乔木也有这个作用)的作用是象钉子那样钉住土壤,草的作用是捂盖,因为草的根是紧密相连的。而严重干旱地区种树则不会奏效,因为树木根本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