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学狼叫黑犬被驱逐,主人夜晚骑马被狼群围住,蒙冤黑犬救了他
接续上文,白颈狼王正打算围歼南面村口的狗群之时,黑犬及时预警,但却发出了一声狼嚎,引得四面狗群纷纷冲入村里,也吓退了多疑的白颈狼王。事实上,黑犬的叫声让南面的狗群避免了损失,按照白颈狼王的部署,以数倍于狗群数量的狼围攻,南面狗群来不及撤退,也等不到支援。但是人们和狗群并不了解这个情况,狗群只是疑惑地聚集在巴拉维家,而人们却不那么想,村里从来不会养狼,更不容许狼嚎声存在,他们认为这会吸引更多的狼冒险入村。
在草原上,有这样的说法,狼群非常团结,也非常多疑,领地意识也很强,一旦有陌生的狼嚎声被听见,狼群就会想方设法弄清楚来源,辨别是敌是友,特别是在它们认定的猎物区域,狼嚎声意味着狩猎成功和对猎物和领地的占有,这很容易引起其他狼群的挑战或者吸引其他狼来分一杯羹。当夜黑犬突兀的狼嚎声虽然没有被人看见,但黑犬与众不同的外形显然与狼有几分相似,其孤僻的性格也与狗群格格不入,无论是外形和习性,黑犬都与这些大狗迥然不同。因此人们认定黑犬是狼的后代,特别是昨夜遭受损失的几户人家,更是咄咄逼人,要求巴拉维交出黑犬。
黑犬自幼就是巴拉维喂养长大的,他们感情很深,巴拉维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心里虽然也怀疑黑犬有狼的基因,但黑犬却从来不会伤人和牲畜,平日里护卫羊群也十分尽责,他毫不怀疑黑犬就是一条优秀的草原猎犬。因此巴拉维手持木棍,坚决拒绝交出黑犬,而村民们却不愿意,狼群围攻的压力让人们已经很久睡不着好觉了,心理憋闷的他们需要一个口子宣泄压力,在北面几户人家的推波助澜下,几个壮年一拥而上,用套马杆套住黑犬就挂在了门口的木杆上,黑犬被勒得四肢颤抖,痛苦地呜咽着,巴拉维见状愤怒不已,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牛一样,用力撞开人群,用柴刀将套马杆的绳子砍断,黑犬掉了下来,一个轱辘翻身起来,和巴拉维一起靠着土墙警惕地看着人群。
巴拉维呼叫着自家的几条大狗过来,与人群对峙着,一时间狗吠声和人们的争吵声不绝于耳,眼看着一场冲突要发生,忽然,巴拉维的老父亲从边上冲了过来,他一把抓住黑犬推到土墙上,大吼一声,走吧!黑犬沿着土墙几个跳跃就从另一边跳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远山中。后来老巴拉维给遭受损失的几户人家赔了几头羊,这件事也就消停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人们改变了自己的策略,各家将自己家的狗都留在家里,男人女人们一起上阵,各自为战守护羊群,但这种策略并没有奏效,狼群四处出击,乘着雪夜连续袭击,许多人家都丢失了羊,只有巴拉维家没有损失,因为黑犬并没有走远,它白天在山里觅食,晚上就悄悄潜入村里,守护在巴拉维家外围,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与狼发生打斗,最危险的一次,它遭遇了白颈狼王,在巴拉维家狗群帮助下,它抓伤了白颈狼王的脸颊,白颈狼王狼狈撤退,此后,巴拉维家居然成了一片安全地带,没有狼靠近,也没有遭受损失。而这也更让人怀疑黑犬是只狼,有人看见黑犬在巴拉维家出现,狼灾过后,人们更容不下黑犬,此后,黑犬就渐渐的独自在草原上生活了,它像只孤狼一样四处流浪。
第二年夏天,黑犬已经适应了野生的生活,它既没有重返人类居住地,因为和白颈狼王之间的冲突,它也没有和狼群打成一片,它独立生存,和狼群保持一定距离。一天傍晚,巴拉维放牧回家后,发现几只羊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有时候还打着摆子,巴拉维心情着急,村里没有兽医站,最近的在十几公里外的镇上,他来不及吃晚饭,背着干粮骑着一匹老栗花马就飞奔而去。
虽然草原上日头落得晚,但此时天色已晚,落日的余晖映出了遍天的云霞,草原上天高地阔,漫天的云卷云舒,如同一道道绫罗绸缎一样挂在天边,远处一道道丘陵矮山镶嵌在地面上,好像是油墨画里的风景,绿色的山丘只能看见黑色的轮廓了。这迷人的风景让人陶醉,如果是去旅行,那这样清凉幽静的画面绝对值得驻足。然而此刻巴巴拉维却无心欣赏这些,甚至眼睛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他骑着栗花马快速穿行在草原上。
他的内心是焦虑的,他对草原和草原上的动物充满敬畏,远处忽高忽低的狼嚎声犹如战鼓一样摄人心魄,更像是无形的马鞭,不用催促就让栗花马的脚程提高了一个节奏。一人一马默契而悄悄地穿过了草原和峡谷,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他们来到了镇上,等拿了药出门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巴拉维有些犹豫,十几里的路程等回去肯定就天黑了,夜晚在草原上骑行是危险的,但是,他惦记着自己的羊群,该怎么办呢?他心里有瞬间的犹豫,但作为草原上的汉子,责任心让他重新跨上了自己的坐骑。
为了更快地回家,巴拉维选择抄近道,他骑着栗花马穿过了月亮河,走进了一条峡谷,这是一条洪水冲刷出来的峡谷,旱季的时候就成了一条道路,白天是人们出行的便道,晚上是动物们饮水的通道,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他打算尽快通过,他轻轻地拍了拍栗花马的脖子,其实不用催促,经验丰富的栗花马就已经将速度提到了最快,它的呼吸都已经急促起来,一人一马顶着峡谷的风疾驰向出口,不一会儿,巴拉维已经可以看见峡谷外的山崖,一个转弯就可以跑出峡谷,到了草地上在有几里路就可以到家了,他的心情终于可以放松一些了,脚下的马蹬也松了松,让栗花马也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刚转过最后一道弯,栗花马忽然前腿扬起,一个急刹差点将巴拉维摔了下来,巴拉维紧紧抱住马脖子,双腿夹紧,勉强维持住身形,栗花马落地之后,原地打转,鼻子喘着粗气,双腿不停的在地上刨土。巴拉维心中一惊,他全力控制着马匹,余光向外一撇,吓得他差点掉下马来,原来一群狼正在峡谷口处迎面而来。狼的嗅觉灵敏,一般远距离就能嗅到猎物踪迹,由于巴拉维骑着栗花马逆风而行,狼群未能及时察觉,此时也被这一人一马吓了一跳,引起一阵骚乱。一时间马嘶狼嚎响彻了峡谷,惊起一群飞鸟。
黑犬正在附近休息,它听到了熟悉的马嘶声,是巴拉维家的栗花马,它迅速起身,直奔峡谷而来。此时,巴拉维心中惊骇不已,他的双腿开始发抖,他努力保持镇定,生怕自己的这份胆怯传导给马匹,人和马的恐惧共振在一起,很容易让马受惊过度再也站不起来。幸运的是栗花马是经验丰富的老马,他见多识广,很快就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它强装镇定,仿佛没在意狼群一样,回头嘶鸣几声后,绕着狼群沿着峡谷边缘就慢慢地往前走,狼群一时间有些犹豫,它们正要去饮水,对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人马有些疑惑,狼本质上是怕人的,特别是害怕后面还有大队的人马,因此并没有盲目攻击,所以静静地看着,等栗花马走了一半,狼群开始骚动,似乎确定这是一匹孤马,狩猎的本能被激发了,栗花马四肢绷紧,随时准备快速启动。
然而,狼群还是快了一步,几只大狼堵住了前路,栗花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有些凌乱了,正在进退两难之时,黑犬从山坡上一跃而下,它毫不犹豫地冲向狼群最中心,那是白颈狼王的位置,狼群受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又似乎认识黑犬,外围的狼群居然主动让开了道路,黑犬和狼王斗在一起,犬牙交错中扬起一片灰尘,堵住道路的几只大狼也冲入了战圈。峡谷口一片空旷,栗花马再也按耐不住,它立马启动,几乎四蹄翻飞冲出了峡谷。
巴拉维使劲拉缰绳也没有让栗花马回头,不过这也不能责怪它,受惊过度的栗花马没几天也倒了下来,如果不是这匹老马,巴拉维也不可能走出山谷。第二天,巴拉维再次去了峡谷,不过他没有找到黑犬,不知道它是否还活着,此后再也没见过它。